追光者【虫铁MCU】Chapter35
Chapter35：Angels Roll Their Eyes（下）
米歇尔几乎是立刻冲出了那扇玻璃门！
走廊的尽头已经看不到Liz的身影，女孩立刻向着记忆中对方消失的方向飞奔起来。
“Liz！！Liz你在哪儿？！”
整栋大楼依然灯火通明，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遥远的脚步声，米歇尔循着那唯一的声响跑过一扇扇紧闭的大门，奇怪的是，每当她以为对方就在前面拐角的时候却总是意外地扑个空。接连几次下来，原本就不擅长体育的女孩累得气喘吁吁，心中的疑问和不安也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尽管黑体大楼的结构非常复杂，即使是老员工也不一定能够全部弄清，但工作一段时间至少也能摸出个大概。可是米歇尔现在却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周围的每一扇门看上去都如此相似，盘旋而上的楼梯和回廊像是无限循环复制黏贴而成，脚步声似乎在头顶、又似乎在脚下，又好像只是在绕着圈子同她捉迷藏，而她甚至开始怀疑——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究竟还是不是黑体？！
“肯定有哪里不对头。”米歇尔思索了几秒，随即将手里攥着的便条贴到了某扇门上，一边细细打量着四下仿佛鬼打墙一般的走廊，一边重新开始奔跑起来。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玻璃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记忆中那些熟悉的要素逐渐变得鲜明，某种奇怪的猜想涌上了她的脑海，而当女孩再次看到某扇门上贴着的那张写有Help的便条时，她心中最糟糕的猜想终于得到了证实。
难以置信……竟然真的是彭罗斯阶梯……？但这怎么可能呢……除非她现在所在的并非三维空间？！——那么Liz呢？她又在哪里？！
“Liz！！你能听到吗？！Liz！！”
空荡荡的回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上面？还是下面？亦或是墙体内部？！她该往哪里走？！手机当然没有一丁点儿的信号，四周的回廊仿佛绵延不绝的迷宫，而她则被彻底困住了！
等一下……难道布拉德出事那天也是这样的情况？！——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之间占据了米歇尔的思考，某种熟悉的寒意瞬间从记忆的最深处蔓延而出，死死盘踞在她的心头，仿佛那只曾经在黑暗中窥视她的猎豹——“谁在那里？！”
天文管里那种熟悉的冰冷的威胁感顷刻间从地面天花板墙面四面八方向她压迫而来，米歇尔感觉到那种脖子被人卡住的窒息感，手脚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跑！！——她听到大脑中仅存的一点理智在冲她大吼，女孩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因为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而垮掉——跑！！可是她又能跑到哪里去？！理论上来说，跳出空间是唯一破解彭罗斯阶梯的方式，也就是说，她必须找到打破循环的所谓“生门"？！然而就这个瞬间，米歇尔下意识感觉到了从脚底直逼而来的危险。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抓住了她的呼吸，面前的空间里逐渐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而米歇尔非常清楚她面对的是什么。
“黑豹？！”——真的是那只天文馆的黑豹？！怎么会这样？！黑豹入侵到了黑体内部？！不，不对！！以黑体的实力这根本不可能，而且如果是彭罗斯空间，它们也压根出不去才对！——OMG？！——米歇尔猛然间浑身发冷，因为她彻底明白了过来，而这个结论让她感觉到脑袋爆炸。
不是黑豹入侵了黑体！！而是这些攻击者，他们本来就来自黑体！！
这个迟来的认知触发了女孩心中无数的记忆和最可怕的联想，某条埋伏的线索开始显现出它可怕冰冷的真面目：在光鲜的外表之外，这栋神秘的大楼里似乎埋着某一条不为人知的暗线伏笔，一个离奇死亡的高中生、一个不知去向的罕见病人、一个存活率只有3%并且拥有超能力体格的供体，以及，一个向她呼救的年轻研究员……
弥漫在黑夜中那些看不清的阴云突然之间裂开了一道口子，恐惧像是深海中的一条巨大的鲸鱼，在不知不觉间浮现在女孩的脚下，而当她意识到那些深不可测的秘密和危险时显然已经太晚了——而这是否就是布拉德在坠楼之前面临的危险？他当时是否选择了错误的那一扇，才遭到了猎豹死命的追击？！那么多扇门里，哪一扇才是真正的出口？！……她能找到真正的出口吗？
绝望攥住了她的喉咙，当面前的黑豹展现出完整的形态时，米歇尔不顾一切地转身想要拉开最近的那扇门，却发现门板像是被焊死了一般死活拽不开，电子屏幕一遍遍提示着她生物信息核实失败，身后弥漫的杀气浓度越来越高，伴随着对方摆出的攻击姿势某个火星也在瞬间爆发，米歇尔的惊呼在肺部炸裂。
“砰！”
她捂着脸滑座到地上，感觉到震动也听到了撞击声，但奇怪的是，身上却没有任何疼痛感。等她战战兢兢地放下手臂时发现似乎有什么透明的墙壁挡在她的面前，而那只猎豹竟然被撞得成了四散的颗粒，正勉强恢复着模糊的形状。米歇尔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什么状况？！
飘散的颗粒很快重振旗鼓，试图向她发动又一轮攻击，而虚拟的防护罩将那些细碎的波动统统统统束缚在了“笼子”内，原本无形的护盾因为一次次的能量波动而流动起闪烁的光晕，仿佛是无数微小电流形成的瀑布。几番较量下来，面前的黑豹已经彻底失去了能够被人眼辨认的形态，变成一坨如同蜂群一般可怕的黑云。
那不是……不是真实的猎豹，而是像沙人一样变换莫测的无数微粒的集合？！在一个非三维的空间内自由移动、甚至没有一个确定的方向、却能够互相聚合牵引形成更大的能量体……
量子……是量子？！——米歇尔吃惊地发现，当她意识到猎手的真实身份后对方的形态也开始发生了松动。如果她面对的真的是非三维空间量子态，那就意味着对方并不会像实际的豹子那样咬断她的喉咙，但同时也意味着这些所谓的“猎豹”享有比三维形态的她更高更快的自由度和速度，一旦遭遇攻击，那她很可能不只是被咬断脖子那么简单了，虽然不知道面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堵虚拟墙壁，但米歇尔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正确的生门才行，而如果这确实是一个高纬空间，那么恐怕真正的出口并不在任何一个三维既有的平面上。
“一个不似出口的出口……”一圈又一圈的回廊绵延在空间中头尾相连，无数扇神秘的大门通往不同的地点，但都围绕着唯一不变的中轴线——回型结构的中空部分。如果把多维空间比作一棵无数枝杈的大树，那么无论多复杂多纬度的结构都会有一根唯一的树干，而那便是最终的出口——女孩将目光转向另一侧，那是一扇贴着封条的破旧的电梯大门，而方才，她便是绕着这个轴线在阶梯上跑了好几圈。
撕下封条，轻轻按动按钮，果不其然，破旧的大门发出“叮”的一声，随后缓缓打开。
里面是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如同一个未知的可怕的洞穴，米歇尔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然而就在此时，身边的护盾再次发出波动。
“砰！”虚拟的防护在蜂群猛烈的攻击下不断发出震动，乱窜的电流里甚至爆发出火星，似乎是在提醒她时间已经不多——没有时间犹豫了！！米歇尔闭上眼睛一跃而下，突如其来的失重令她不由自主发出尖叫，片刻之后，便在自由落体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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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米歇尔苏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冰冷的地板上。周围是黑漆漆的空间，幽暗的灯光如同坏掉的黑白电视那样闪烁着，有什么类似心电图的机器正在灯光中发出嘀嘀的声响，除此之外还有水声和一些不知名的沙沙声。
新空间比方才幽暗许多，女孩爬起身，不敢开任何照明，只能窝在原地稍作停留等待眼睛适应黑暗。等到视觉大致能够辨认周遭后，她发现这里与其说是下水道或者仓库，反倒是更像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2012年8月9日 23:03——屏幕上的期日这么显示着，不知为什么，米歇尔总觉得这个年份和日期有那么些眼熟，欧，或许因为8月10日恰好是Peter的生日？她皱起眉头，这么巧，恰好是Peter生日的前一天？哎不对，等一下……生硬的数字模拟显示在屏幕上微微闪动，米歇尔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重要的事实——如果她没记错的话，Peter的父母恰好是在他生日前一天因为交通事故去世的，据说，从那年夏天开始Peter便不再过生日，而在米歇尔的记忆里，即使是她和内德这样的好朋友，Peter也从未邀请过他们去所谓的“生日”派对。
“Well，因为没什么好庆祝的。”——她还记得第一次问起时Peter满脸无所谓的表情，后来他们才从May那里听到了些许真相，而关于那段记忆，她和内德也心照不宣地从来没有向Peter本人仔细询问过。
经过了这么一些事件之后，米歇尔心中已经有了一些隐约的怀疑，这一切所谓的巧合或许并不一定是巧合，而这个尚处于12年8月9日的空间，如果的是黑体多维空间的躯干部分，那也就意味着这里便是黑体工业的原点？黑体工业的原点难道会和Peter、或者他的父母有什么关系吗？！
女孩怀揣着越来越糟糕的猜想四处张望，很快，不远处那抹隐约出现的蓝光引起了她的注意。走近后她才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水槽，几条发光的电鳗在来回游动放电，边上的计量仪器显示这些电鳗的电能比普通水平高出好几倍，而另一边的管槽内有几道白光闪过，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几个小白鼠正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疾驰，MJ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不由后退了两步，忽然间她感觉背后粘上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竟是一张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蜘蛛网，黏在她衣服上的正是空中掉落的白色丝线，而网上的蜘蛛似乎感应到了这个入侵者，都停下了动作，紧紧盯着被吓到腿软的女孩。
上帝啊这是什么鬼东西！！MJ的惊叫几乎就要冲出喉咙，这时候有个人一把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动，他们看不见你！”
惊恐万状的MJ几乎忘记了挣扎，只能眼睁睁瞪着那些蜘蛛在电鳗闪光下恐怖的阵势。
“蜘蛛的视力很差，他们只能感觉到光的明暗变化，但是震动感受很强，所以不要轻易触碰蛛网。”
是那个声音！！她曾经听到过！！觉受限的环境下米歇尔的听力辨识似乎得到了提高，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但她仍旧辨认出了当时智能眼镜里的惊呼！如今这个声音又同黑体那个她怎么也找不到的IT重合在一起！！
身后松手的瞬间米歇尔下意识地轻声叫出了那个名字：“土豆枪？！！”
对方似乎没料到MJ会直接叫出他在竞赛系统中的绰号，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飞快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不否认就是承认，米歇尔抓住对方的手臂：“你才怎么在这里！天文馆之后我们就和你失去了联系，纽大医院说你被送到了黑体，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你会有这里的权限？！”土豆枪略过那些连珠炮问题，尽管看不太清表情但米歇尔能从对方的身体语言和语气中判断出男孩似乎非常紧张，”这里是黑体最秘密的实验室，你闯进来的事情很快就会暴露！谁派你来的？！”
“我自己。”
“现在可不是袒护任何人的时候！”
“真的是这样！”米歇尔说道，“Liz给我留了呼救信息，我在找她的时候迷了路。”
“Liz？”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的土豆枪似乎有些踌躇，“你说的是Liz Keaton？”
“或者Liz Allen，那是她转校前的姓氏，”米歇尔点头，“她是全体性ASL项目组的leader，你该知道吧？过去我们是同一个高中的……”
“Well，”话没说完，米歇尔就感觉自己被对方狠狠拽了一把，使劲推到一个柜子的后面，房间的另一头似乎也传来某些响动，“现在不方便讨论这个，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你干什么？！”
“这件事三言两语没法说清，她很快就要来了，你得先躲起来！”
“谁？”
“你所谓的‘Liz’。“
“……我所谓的Liz？”
“让我猜猜，转校之后她大概没怎么跟你们联系过吧？”
“除了一开始，”米歇尔点点头，“所以？”
“所以，我恐怕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Liz了。”
“……你在说什么呢？！”
就在此时，视线外传来了微弱的开门声，灯光被尽数打开，索性米歇尔所在的柜子后侧是一片盲区，接着，她听到了Liz本人的声音：“您已经到了吗，Keener先生？”——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哪儿都不对劲，Liz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年轻女孩儿，但如今这个声音的主人，听上去却像是一个上了年纪、内敛优雅的学者。
“是的，我在这儿。”土豆枪再次示意米歇尔不要出声，随后朝那片灯光中走去，“我替电鳗调整了一下水温。”
“这里的动物都很危险，建议您如果到了的话就直接联系我，不要在危险地带随意走动。”Liz的声音说道，“尤其是那些蜘蛛，如果被咬到的话几乎无法存活，动物血清在人体内会引发强烈的排异反应，更不用说这种辐射改良过的。“
“但我的供体活了下来，”土豆枪插嘴，“而这个疗法会要了他的命。”
“那只是一个意外，”Liz毫无波澜地回答道，“任何科学都需要牺牲，在你身上有效的药物也可能治疗更多的患者，单从数量上看的话，我会认为这样的牺牲非常值得。“
单是听到这句话，米歇尔已经全身凉透——Liz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吗？！
“如果我拒绝呢？”
“如果您真心不想让他这么早死亡的话就该接受治疗，”Liz用一种温和却冰冷的语气说道，“如果您拒绝治疗，他对奥斯本先生而言就只是一个需要尽快消灭的复仇者罢了。”
复仇者？！——米歇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是指，那个复仇者？！那些引发了那场劫难的复仇者？！Peter？！可是他是最近才有了超能力，他怎么可能是复仇者？！
“So，是否进行今天的例行注射，Keener先生？”那个万分熟悉又万分陌生的声音问道，“我向您保证，要不了多久，您就自由了。”
这时候仅仅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叫的米歇尔并没有预见到，土豆枪的下一句话才是今晚她发现的最五雷轰顶的一个秘密，而那时候男孩的语气也让米歇尔相信，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我明白了，奥克塔维斯博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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